一盤沒有下完的“棋”:《中國圍棋》作者劉善承長暝在青山綠水間
發布時間:2020-05-24 14:45:57瀏覽量:

中國圍棋協會副主席、成都棋院首任院長、蜀蓉棋藝出版社首任社長;編有圍棋巨著《中國圍棋》。
生于顯赫世家,成人于家道中落、國運不濟。無論職責大小,皆著領導風范,亂世淤泥,盡顯人格尊嚴。文革期間,視白日屈辱為浮塵揚面,不妨夜里挑燈,瀟灑對弈從容手談,?;煜诎?,為世間常態;超越勝負,乃真人境界,逆境悟道:國粹圍棋,競技是用,文化為體。天命之年,聞雞舞墨,編著《中國圍棋》,傳承華夏雅趣,填補棋史空白。實乃:老莊風骨渾然天成,黑白世界榮辱不驚。
國粹圍棋,競技是用,文化為體。天命之年,聞雞舞墨,編著《中國圍棋》,傳承華夏雅趣,填補棋史空白。老莊風骨渾然天成,黑白世界榮辱不驚。中國詩怪、海洋詩人——孫靜軒( 1930.2-—2003.6.30 )
他的墓志銘韻味悠長———“國粹圍棋,競技是用,文化為體。天命之年,聞雞舞墨,編著《中國圍棋》,續華夏雅趣,填補棋史空白。老莊風骨渾然天成,黑白世界榮辱不驚。”他的墓前,擺著兩件雕塑:一盤棋,一本書。書尚未翻開,棋仍是殘局。棋盤兩側,空空如也,主人已然離座。只有這段墓碑上的墓志銘,在青松翠柏間,詮釋著墓主的身份。
如果墓前那本封面上雕刻著《中國圍棋》的書能夠打開,便可對他的那片黑白世界,略知一二了??墒?,直到他走的時候,那盤“棋”,仍是殘局。
一盤沒有下完的“棋”
在長松寺公墓內的深處,有一條幽深的石梯,兩旁種滿了青松。拾級而上,會看見左側有一座與眾不同的墓位。墓室的底座上,刻了一排英文:Live locally,think globally(生于本地,放眼全球)。
在墓室的石蓋上,擺放著兩件別具一格的雕塑:一盤沒有下完的“棋”,一本合上的“書”。棋盤上,殘留著一些黑白棋子,兩側座位空空,似乎虛席以待,殘局待解。石書乃白色的大理石雕刻而成,紋路清晰,頁數斐然,封面上印著一個書名《中國圍棋》。
墓室的左側,還有一塊光滑整潔的石碑。碑面一半留白,一半書有志銘。細細看來,這分明是對墓主身份的注解。志銘曰:“……國粹圍棋,競技是用,文化為體。天命之年,聞雞舞墨,編著《中國圍棋》,續華夏雅趣,填補棋史空白。老莊風骨渾然天成,黑白世界榮辱不驚。”
墓主究竟是誰?墓碑上寫得分明:劉善承。在當代的中國圍棋界,這是一個不得不提的名字。老人原來是中國圍棋協會的副主席、原蜀蓉棋藝出版社的老社長。
而墓前那本石書,其原型正是《中國圍棋》,是劉老花了多年時間,于1985年編撰而成的,曾被《人民日報》譽為“第一部圍棋百科全書”。許多棋友認為,這是有史以來內容最廣泛、資料性最強的圍棋工具書。在很長一段時間內,這本巨著被國家體委當作回贈外國體育代表團的首選貴重禮物。
一本終于出版的書
劉善承先生的墓地,因為別具風格,給許多掃墓者留下深刻印象。墓前那盤殘局,更是令人唏噓。
“光是構思、設計,就花了一個多月。”先生的夫人李祿君回憶,劉老2004年去世后,學英語的女兒、在川大教授哲學的兒子,開始設計墓地、撰寫墓志銘,當時拿了好幾套方案出來。在她的建議下,墓地四周的石欄上,還增刻了梅蘭竹菊和夫妻倆都喜歡的一些詩詞。而那塊石碑,一半留白,其實是留給她的位置。
劉老的墓志銘,曾經幾易其稿。其中,原稿中曾是“傳承”華夏雅趣,后來上碑的時候,子女們一再商量,最終改為“續”。一字之差,境界迥然。
從上世紀六七十年代開始,劉老就花費了大量精力,研究中國圍棋的歷史和文化。當初為了出《中國圍棋》一書,每天早上四五點起床,查資料,考文獻。幾年下來,他所摘錄的資料、讀書筆記、手稿,足有幾麻袋之多。
因為他在圍棋上的貢獻,日本棋院授予他該院“名譽五段”的稱號。作為圍棋界的代表人物,劉善承先生常負責接待劉清源、藤澤秀行、坂田榮男等圍棋界名人到訪,曾留下不少佳話。
后來,劉善承把目光投向了中國圍棋厚重的歷史,冀望全景式地呈現它的起源、發展、傳播。1990年,在他的主編下,此書業已成稿。擱到1993年,蜀蓉棋藝出版社(現成都時代出版社)就已發排,但一直未能出版。2004年5月,帶著對《中國圍棋史》的牽掛,76歲的劉善承先生病逝成都。擺在他墓前的那盤殘局,像是一場隱喻。
如今,老人“續”華夏雅趣的心愿,可以了了。在他走了一年后,2005年,在陳克忠等老同事的幫助下,《中國圍棋史》終于面世出版,填補了圍棋界一項空白,封面上赫然寫著他的名字。
墓前那盤擺了一年的殘局,至此,似乎終有結局。如今,掃墓者佇立良久,恍然能聽到落子的一聲脆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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