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土坡公墓流水不腐戶樞不蠹:滿足人的適當生理和心理需求
發布時間:2020-02-24 20:40:37瀏覽量:
戰國的百家爭鳴局面,反映了在中國走向統一的中央集權制國家之際,各種利益集團和政治勢力都力圖按照自己的理想來統一天下的情況,由此出發,必然不同程度地涉及對天道、人道和王道、霸道之類問題的看法。這些也都對各家各派的長壽養生觀念有所影響。
隨著尊崇法家的秦王朝在統一中國的實際斗爭中的勝利和迅速滅亡,不斷有人出來試圖總結先秦學術思想界的百家爭鳴。有的人貶斥百家,試圖用自己的思想或某一家的思想取代百家爭鳴的局面;也有的人集腋成裘,力求博采諸家之長,成一家之說。
在集腋成裘的那些人中,影響最大的是秦統一前的宰相呂不韋和漢初淮南王劉安。前者主持編著了一部《呂樂春秋》,后者用同樣的方式編著了《淮南鴻烈》又稱《淮南子》一書。兩者雖然都試圖通過“取之眾白”的方法,以成“天下無粹白之狐而有粹白之裘”之功,《呂氏春秋·用眾》,以至于這兩部書在《漢書·藝文志》中都被歸入“雜家”類,認為它是先秦以來陰陽、儒、墨、名、法、道諸家學說的大雜燴。然而在它們那斑駁龐雜的色彩而不是它們自稱的“粹白”下面,卻掩蓋不住地透出了濃重的道家、陰陽家的本色。因此,也有人把它們稱為新道家。
但是粹白之裘畢竟不再是雜色之狐。當人們按照一定的方法和比例把調料和肉、菜之類“集”在一起的時候,每一種組合都會獲得或失去一些特性,共同組成一道道盤中之餐。雜家也是如此。當他們把各種長壽養生學說混雜在一起的時候,他們也就構筑了一種多少有些與眾不同的長壽養生體系。這里以《呂氏春秋》為代表談談雜家長壽養生思想的特點,《淮南子》的長壽養生思想將在道教一章談及?!秴问洗呵铩防^承了道家關于天地生人的說法,認為精氣是生命活動的本質。只是在道家那里,道和元氣都是一種不可捉摸的觀念性的東西;《呂氏春秋》在表面上恢復了對天神的古老崇拜,但在實際論述自然變化和人的生命活動時,卻幾乎完全找不到天神干預這些變化和活動的痕跡,神學外衣遮蓋著的,是實際的科學內容。例如,在談到人的產生時,《呂氏春秋》是這樣說的:
“始生之者,天也;養成之者,人也。”《呂氏春秋·本生》,以下只注篇名“萬物所出,造于太一,化于陰陽,萌芽始震始動,凝寒以形。”大樂萬物雖最終出于天地太一,但直接的產生過程卻是陰陽二氣交合而化生萬物之種芽,萌生之后開始運動、變化,使陰陽二氣進一步凝聚成萬物之形,其間看不到任何天帝參與的影子,完全是對生命和人類起源過程的自然描述。
由于《呂氏春秋》認為人是天地陰陽化生之物,所以它對氣是生命活動的基礎這一點未予論證,而是當作一種不言而喻的前提和根據,用來說明種種生命活動。例如,它用精氣的郁集狀況來說明生病的原因:“郁處頭,則為腫為風,處耳則為捐為聾,處目則為曠為盲,處鼻則為鼽為窒,處腹則為張為府,處足則為痿為蹶。”盡數它還用環境與氣的關系來解釋病因:“室大則多陰,臺高則多陽。多陰則蹶,多陽則痿,此陰陽不適之患也。”重己
《呂氏春秋》把長壽看作是生命的一種本性:“人之性壽。”本生人本來就可以長壽,無須求神靈賜?;蚯笾诓凰浪幹?。這種自然本性又可以稱為“天年”或者“數”:精氣日新,邪氣盡去,及其天年。”先已“及天年”也就是盡數:“精神安乎形而年壽得長焉。長也者,非短而續之也,畢其數也。”盡數《呂氏春秋》和當時的普遍看法一致,認為這個壽數應該是百歲左右:“人之壽,久之不過百中壽不過六十。”安死大約它認為50歲以上就算是老了,活到八、九十歲就可以稱為長壽了。
先秦諸子,無論主張有為無為、人勝天還是天勝人,在長壽養生術方面,幾乎無一例外地主張清心寡欲、以靜養為主,民間那種通過導引養形之人是不被看重的。在“國之大事,唯祀與戎”和“爭于力”的社會風氣下,以靜養為主、清心寡欲的長壽養生思潮卻占了上風,這是一個頗耐人尋味的有趣現象,也許這和春秋以來逐漸形成的“勞心者治人,勞力者治于人”孟子語的統治階級思想有關。
但是、《呂氏春秋》卻基于它對天道的獨特認識,獨樹一幟地提出了“動”以養生的論點,這是它對古代長壽健身思想的卓越貢獻?!秴问洗呵铩氛撎斓罆r說:“天道之圓也,精氣一上一下,圓周復雜,無所稽留。”圓道又說:“陰陽變化,一上一下,合而成章,渾渾沌沌,離則復合,合則復留,是謂天常。”陰陽處于永恒的運動之中,這是天道運行的常規。“日月星辰,或疾或徐,日、月不同,以盡其行;四時代興,或暑或寒,或短或長,或柔或剛。”大樂自然界也處于永恒而有規律的變動之中。
因此,生命體也處于不斷的新陳代謝之中:“流水不腐,戶樞不蠹,動也。形、氣亦然。形不動則精不流,精不流則氣郁。”盡數因此,《呂氏春秋》把適當運動、促進氣的新陳代謝作為養生長壽之本:“凡事之本,必先治身,嗇其大寶。用其新,棄其陳,腠理遂通。精氣日新,邪氣盡去,及其天年。”先己但這種“動”不是盲目地亂動,而是合于養生原則的動:“由貴生動則得其情矣,不由貴生動則失其情矣。此二者,生死存亡之本也。”情欲這里的“情”是指滿足耳目口腹之欲的愿望和情緒,合符養生原則的動會使各種“情”得到適度的滿足“得其情”,否則就會使“情”過度或不足“失其情”。
《呂氏春秋》是把滿足人的適當生理和心理需求作為“盡天年”的必要條件,只是反對情欲過度:“古人得道者以壽長,聲色滋味能久樂之。”同上言語之中,流露出對能長久以聲色滋味為樂的得道長壽者的無限敬慕。“夫耳目鼻口,生之役也。耳雖欲聲,目雖亦色,鼻雖欲芬香,口雖欲滋味,害于生則止。”貴生《呂氏春秋》主張對聲色滋味之類,“利于性則取之,害于性則舍之。”認為這是“全性之道”。本生這顯然比那種普遍的禁欲主義養生主張合理得多。
基于“動”的指導思想,《呂氏春秋》提出了比、通、固、和、行的長壽養生原則:“凡人三百六十節、九竅、五藏、六府、肌膚,欲其比也;血脈欲其通也,筋骨欲其固也,心志欲其和也,精氣欲其行也。若此,則病無所居,而惡無由生矣。病之留惡之生也,精氣郁也。”達郁顯然,作者實際上是主張通過保持身體的整體健康水平以強本驅邪,防病健身。
怎樣才能做到體比意為致密、結實、脈通、筋固、志和、氣行呢?《呂氏春秋》認為關鍵在于去害:“天生陰陽寒暑燥濕,四時之化,萬物之變,莫不為利,莫不為害。圣人察陰陽之宜、辨萬物之利以便生,故精神安乎形而年壽得長焉。長也者,非短而續之也,畢其數也。畢數之務,在乎去害。”盡數《呂氏春秋》從衣、食、住、行、情緒、環境、性生活等各方面說明了害的表現和去害的方法。
衣:衣不能穿得過熱,穿得過熱就會使脈理閉結,精氣不通而受寒。
食:“肥肉厚酒,務以相彊,命之日爛腸之食。”本生“大甘、大酸、大苦、大辛、大咸,五者充形則生害矣。”盡數吃得太好太飽就會使胃悶腹脹,精氣郁結,不能長壽。重己飲食應該做到按時、適量,“口必甘味,和精端容,將之以神氣,百節虞歡,咸進受氣;飲必小咽,端直無戾。”盡數這是說飲食進餐時要坐端正,專心專意于進食,小口慢咽,才有助于消化和吸收。
?。骸秴问洗呵铩贩浅W⒁饩幼…h境的選擇。它認為“室大則多陰,臺高則多陽。多陰則蹶,多陽則痿。此陰陽不適之患也。是故先王不處大室,不為高臺……其為宮室臺榭也,足以辟燥濕而己矣。”
行:《呂氏春秋》對那種“出則以車,入則以輦,務以自佚”的作法非常反感,稱之為“招蹶之機”,本生主張不能過分依賴車馬,應該適當勞形:“昔先王之為苑面園池也,足以觀望勞形而己矣。”
情:《呂氏春秋》把“大喜、大怒、大憂、大恐、大哀視為害神之情,認為應該盡量避免產生這些情緒,以保持心志的平和。
環境:《呂氏春秋》接受了先秦醫家的看法,注意到水質,地勢都會影響人的健康狀況,也認為過度的寒、熱、燥、濕、風、霖、露七種氣象變化可以影響體內精氣的運行盛衰。盡數作者在《十二紀》各月活動中,認為可以通過適時適當的活動如調整居室、郊游踏青或登高等等,以應時節變化,以培正祛邪。
性生活:《呂氏春秋》嚴厲指責美色淫聲,認為這是“伐性之斧”,會傷害人的根本。它批評那些富貴者“于聲色滋味也多惑者,日夜求幸,而得之則遁不能自制焉。遁焉,性烏得不傷?”本生主張對于聲色音樂之類,只要“足以安性自娛”就可以了,不能過分。重己從總體上看,《呂氏春秋》的長壽養生思想是以先秦道家學派養生主張為基礎形成的,其自然觀和生命觀也基本取自道家。
但它又與道家養生長壽思想有幾點明顯的區別:
第一,《呂氏春秋》更明確地提出年壽有限,認為延年益壽的目的就是“畢其數”。
第二,道家主張無為,持一以馭萬,其養生主張以靜養和徹底的清心寡欲為特色;《呂氏春秋》也主張守一,但這個“一”的本質卻是永恒的、有規律的運動,因而它主張動以養生健身,動、靜兼修,形神兼修,促進精氣流動無滯,新陳代謝,延年益壽。
第三,道家出于天道自然的觀點,不承認道之外有鬼神的存在,但并不明確論及這一點;《呂氏春秋》卻明確反對通過卜筮褥祠祈求長壽健康:“今世上卜筮祠祀,故疾病愈來,劈之若射者,射而不中,反修于招,何益于中?…故巫醫毒藥逐除治之,故古之人賤之也,為其末也。”盡數具有諷刺意味的是:盡管《呂氏春秋》極力鼓吹簡宮室、省嗜欲,秦始皇卻充耳不聞,修了三百里阿房宮,裝滿了數以萬計的美女宮娃;盡管《呂氏春秋》公然反對卜籃禱祀,主張以動為主、動靜結合來修身養性,延年益壽,秦始皇統一天下后卻是四處求仙,八方建祠。
當然《呂氏春秋》的主編呂不韋并沒有看到秦始皇的所作所為,因為秦王政執掌朝政后不久就把他殺掉了。但秦始皇的求仙不死夢的確沒有結果,秦始皇自己也病死在最后一次出巡求仙返回的途中,呂不韋若泉下有知,也可以感到一絲自慰了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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